层层接盘！P2P老板在法庭上说出了真相...
Hi，大家好，我是NP教授。
前段时间，证大财富(捞财宝)开庭了。
当时没有认真关注它家的开庭情况。
叫兽在两年前曾经追踪过证大(捞财宝)。
刚出事那会，那些证大业务员无脑维稳，但凡说点客观中肯的WQ建议，都被他们恶毒投诉，跟现在的汇中财富很像。
秉持”不与脑残争是非“的原则，我就放弃追踪了。
再后来，证大/捞财宝不知为什么就立案了，官方理由是老板投案自首。
一
证大/捞财宝开庭了
证大/捞财宝的盘子也不小了，当时清退时候算上利息，总代收接近100亿。
开庭后， 起诉书上面的出借人本金是75.2亿 ，这应该是充提差后的数据。
叫兽最感兴趣的，是戴老板在法庭上面的审讯过程，透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。
面对公诉机关“集资诈骗”的控诉，戴老板当庭否认，认为自己不是集资诈骗，还对起诉书里“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，决定采用债权转让模式向社会公众募集资金”的表述提出异议。
戴老板辩称“诈骗成立（要）有非法占有，但公诉人说我们资金运用到兑付、放款和公司营运等方面，没有涉及到戴志康或者高管怎么占有资金和最终去处。实际上所有的资金去处，除了花费掉的，主要是放贷款。我们有75亿未兑付，但是有88亿的资产，所以不存在非法占有的实际事实，可能公诉人只是看到中间过程不合规的，就以此来举证非法占有，我不同意。”
同时戴老板也坦言，“一开始是有超级借贷人这样的存量，怎样把这个存量转化成新的模式，这个过度需要点时间和新的业务量覆盖，这是我知道的最大的问题”。
面对被害人诉讼代理人提出的“证大公司有没有固定资产和对外投资”时，戴老板表示，“基本上没有”、“证大金服下面一圈公司围绕整个P2P业务开展工作”，除了88亿元没有收回的债权，公司“大概没有”其他资产。
最后陈述阶段，戴老板重申“我们是被误伤的，在非吸有罪的框架里，我们是情节最轻的”，呼吁加大对逃废债的惩处力度，并承诺用未来至70岁之前的创业所得来弥补出借人可能的损失。
戴老板和检察官之间有一番谈话，我觉得也蛮有意思，在这里也分享给大家——
公诉人：存不存在资金沉淀、资金归集的问题？
戴志康：没有。
公诉人：放贷端和吸收资金端所有产品都能做到一一匹配吗？
戴志康：（这是）目标和方向。
公诉人：实际上没有做到资金的完全匹配和期限的完全匹配？
戴志康：是，如果没有银行参与托管，这个事情是做不到的，但后来银行参与进来，这件事就慢慢可以做得到。
公诉人：是慢慢可以做得到，之前做到了吗？
戴志康：之前当然做不到，这是一个改革实践的过程。
公诉人：在形成债权继而去吸收资金过程中，公司里面有没有以“超级借款人账户或者其他公司账户的名义来归集资金？
戴志康：我只知道我们先拿自有资金形成债权，然后再转让给下家。
公诉人：先有自有资金六七千万，之后的资金是哪里来的？
戴志康：之后资金是滚出来的。
公诉人：滚出来是哪里来的？是出借人借给你们的，对不对？
戴志康：不是，是利润、收入积累。
公诉人：这个利润是哪里来的？
戴志康：利润经营过程当中
公诉人：你们的经营模式就是放贷，放贷最早是自有资金。你的利润从何而来，借款人来归还的利息是你们的利润吗？
戴志康：是利差嘛。
公诉人：吸收资金端承诺一定的利息，放贷端也要求收取一定的利息，这两者之间叫利差，然后是你的利润来源，是不是这样的？
戴志康：实际上我们收的是服务费。
公诉人：服务费是从哪里来的，是问借款人收的吗？
戴志康：说不清楚。
公诉人：起诉指控：用虚假发售逾期债权产品来募集资金，这点你知道吗？
戴志康：募资资金是用真实债权，没有虚假之说。
公诉人：戴卫新有没有带着郁耀一起跟你汇报，说因为资金短缺，行业内都是这样做的，把逾期没有归还的债权作为底层重新包装形成新的理财产品？
戴志康：经营流动性困难的时候都找我，我能帮就帮，帮不了的时候，我说向行业内先进的人学习。
公诉人：他们以逾期没有归还的债权作为底层重新包装时找过你，你就和他们说，跟着行业里面的惯常做法或者先进做法来做，是吗？
戴志康：包装这词我不明白，他们去做肯定是拿真实资产去做融资。
公诉人：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这是逾期债权，是还不回来的或者到期以后还不回来的？
戴志康：我理解是应收账款。
公诉人：你的理解是暂时没有收到？
戴志康：公司（相关高管）向我报告，坏账率也不高，资产应该都是能赚的，但是有时候会有流动性问题，那就用应收款来做融资。
公诉人：应收款做融资这个体量有多少？你知道吗？
戴志康：具体什么时候执行，有多少金额，我到现在还不明白。
公诉人：坏账率大概控制在什么范围？
戴志康：要折成真正的坏账大概在15%左右。
公诉人：折算成坏账以后怎么处理？
戴志康：坏账因为我们收费，15%左右按照估算是可以覆盖的
......
二
最后的接盘侠
整个过程，我认为戴说的，至少是他的真心话。
这算是戴老板为自己辩护的过程。
整个庭审过程的重点，围绕着「转让逾期债权」是否是非法占有为目的。
检察院起诉他们的罪名是集资诈骗，如果罪名成立，最高可以判无期。
戴觉得自己没有假标自融，所以尝试把定罪往“非法集资”靠拢。
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就是——
戴老板否认自己曾经占用过资金，但承认用过“逾期债权”拿去发标融资。
简单来说，就是戴老板认为自己没有假标自融，只是把“逾期坏账”重新发标融资，抽走服务费，然后用后面出借人资金先填补坏账，让这笔账一直拖下去，直到收回为止。
先不讨论戴老板有没有假标自融，叫兽更想探讨的是——P2P平台把坏账包装，重新发标的情况，在行业里确实很普遍。
现在有些P2P平台清退，突然就开始公布一大堆老赖名单，似乎在暗示出借人说“你看，我的逾期情况很严重了”。
很多出借人都会很诧异，以前不是说逾期率是零吗？不是说风控堪比银行吗？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老赖，难道是伪造老赖名单吗？
实际上，这些老赖都是真实的，但并不是在平台清退后才出现，大部分都是一直存在。
准确来说，是平台成立至今的累计逾期老赖。
正如证大/捞财宝戴老板说的，当借款人逾期时候，平台先用自有资金垫付给出借人A(假设)。
出借人A全额回款后，平台再把逾期债权放入债转池，让出借人B来承接，一直无限循环下去，直到这些逾期债权收回来为止。
当开始清退后，后面没有新出借人，最后那批出借人就成为倒霉蛋，把平台大部分历史坏账都承接了。
这样的案例还有非常多，比如爱钱进与有利网。
叫兽记得当时有利网清退后，很多有利网出借人深挖，最终发现自己债权里的借款人很多都是失信执行人，质疑有利网把自己的钱借给老赖。
前段时间有利网高管说自己的底标逾期率已经接近90%以上，表现得可怜兮兮。
实际上这么高的逾期率，不可能是最近半年才形成，肯定是长年累计下来的。
再比如爱钱进的逾期率，最近公布的金额逾期率超过50%，这同样是累计形成的。
未能及时退出的出借人，就成为历史坏账的接盘侠，相当于最终把钱直接借给了真老赖…
三
看透本质...
不过，这两年以来随着催收环境的恶化(或者说规范化)，暴力催收不能用后，导致这两年的逾期率加速攀升。
这倒是真话。
逾期率这两年确实有飙升，实际上我认为现在平台的逾期资产，多数也是近2年累计下来的。
在这里面，有些平台抽走了利润做新业务不肯兜底，比如爱钱进。
有些平台把利润都搭进去，还是无法兜底坏账，最终只能立案，比如深圳的小树时代。
我在两年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，当唯一有效的催收手段都没有后，这行业基本就沦为庞氏骗局。
因为随着新出借人变少，现金流就会出现紧张，当自有资金都盖不住风险后，就会出事。出事后，恶性循环又会进一步开始…
平台清退后，在清算阶段，真正坏账率才会逐渐露面，同时要靠自有资金和截流回款去维持经营和催收，清退或立案消息传出，又会加剧借款人逃废债的念头。
平台没有收入，催收体系瓦解，催收力量流失，没有足够人手去催收，借款人进一步逃废债。
说回到证大/捞财宝，戴老板在庭审上面还提到说，出借人虽然有75亿未还，但自己有88亿债权，本身是能覆盖住出借人的总代收。
那么这88亿债权，现在催回来多少呢？
按照捞财宝客户代表工作组的统计，现在大概催回来17.5亿，催了两年，成功催回1/5吧…
之前行业里有个段子：真正的庞氏骗局和真正的P2P，说不定最后回款更多是庞氏骗局…
因为在庞氏骗局里，只有老板花钱，老板花不了那么多钱，如果运气好些，说不定还能留下很多套房子。
而真正的P2P，出借人经过层层接盘，相当于把钱借给老赖，那才是肉包子打狗——有去无回…
当然，这只是段子，但确实反应出一些问题。
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，催收上门催账，却反被老赖拿菜刀架脖子…
画面比较恶心，只建议心理承受能力强的朋友看看：
嗯…面对这种老赖，可能只有特种部队上门，才肯乖乖还钱吧。
—以上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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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
NP叫兽，前互金资深从业者。说过最毒的真话，只为救更多的人。也因为说真话，惨被全网封杀。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写点东西，最好能帮到更多人。我不是文明人，人渣败类请滚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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